副標題:我的自白:被富婆包養的7




我喜歡她帶給我自由而舒適的生活,可以毫無費力就得到一切,她喜歡我溫柔和青春的肉體,我們更像是互相滿足的舍友關係。還有一點很重要,那是我們互不干涉對方的感情,我們只是肉體上很緊密,但感情上還是自由的人,我沒有去獨佔桂姐的愛——也許那也不是愛,我對外一直是單身暖男的形象,憑藉桂姐帶我進出的高端場所和全國旅遊,我朋友圈所展示出來的形象也是陽光富有,熱愛生活還到處旅行,這些都為我吸引了不少曖昧對象,而我微信的置頂聊天則像個排行榜,不斷輪替。


如今我說走就走,毫無眷戀,生活還掌控在我手上,我是自由的,並不是所謂“吃軟飯”的男人,再說,桂姐也沒有直接給過我一分錢,她老跟我說,男人可以老老實實當一個廢柴,但絕不可以低頭向女人要一分錢。


窗簾拉上之前,我靜靜踩在絲絨羊毛毯子上望著外面,39樓的大平層,一整面的落地窗,將珠江和獵德大橋盡收眼底,我摸著絲綢質地順滑的窗簾,不知怎麼想起了日劇《東京女子圖鑑》的一個場景,女主綾和初戀男友直樹在租的小房子裡醒來後,她深深地感到確信的幸福,然而當她看著那條起了球的內褲後,心裡卻有些失落,那個小確幸的世界突然就坍塌了。




我摸撫著那隻躺在墊子上睡懶覺的布偶貓,它叫“自由”,是我和桂姐養大的,它每天都這樣懶懶散散的躺著,還被人類擼它擼得很舒服的樣子,我很想知道,在貓的世界裡,究竟有沒有時間的概念?它會知道今天和昨天是不同的一天嗎?它會在乎明天要怎麼過嘛?


住在這個房子裡面,我時常覺得時間好像靜止了,也許我跟這隻布偶貓又有什麼不同?舒適自在、無憂無慮,該滿足了吧?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但我內心深處隱約還是感到一點不妥,我好像被什麼困住了似的,我一點也無法掙脫。


自由、自由,我呼喚了兩聲,它並沒有醒來,如同無數個往日,陽光正好、大睡午覺。


我把小紙條留在了餐桌上,拖著兩個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家”,頭也不回。




六年了,一眨眼,我跟桂姐住了六年了。


2013年,我高中畢業,在家鄉的小縣城閒逛了一年後,覺得一定要去大城市看看,然後就孤身一人來到了廣州,在嘉逸國際酒店的西餐廳當起了學徒,那時我才21歲,一臉學生稚氣,但內心充滿了熱血,總覺得自己能闖出一個名堂來。


桂姐也是在那一年認識的,她是酒店的常客,自助午餐是168元一位,她幾乎每天都來。那時她30歲出頭,一頭短髮,斜分長劉海,愛穿牛仔褲和V領襯衫,利落又自在,給人一種很好打交道的感覺。


一進來餐廳,她就摟了一下餐廳經理,像姐妹似的,說你工作太辛苦了,憔悴都寫在臉上了,我最近用的精華液很好用,下次給你帶一瓶。經理摸了摸自己的臉,連忙擺手說,哪裡好意思,哪裡好意思。


服務員領她到明檔前面的座位,那是她最喜歡的位置,她覺得酒店的食物精緻有餘,但溫度不夠,但聽著明檔煎牛排“滋滋”響的聲音,就剛剛好。


我那時剛好在明檔負責煎區,桂姐愛交談,她會問,這牛肉是哪個產地的、哪個供應商的,這雞扒能存放多久,冷凍庫多久搞一次衛生,問的問題都不是一般食客會問的,搞得我這個新人很懵圈,我後來才知道這和她的職業相關。


這樣一來二去之後就跟桂姐熟絡起來了,我時常有種錯覺,總覺得我在烹飪的時候,桂姐會一直望向我這個方向,但我回望她時,她不是端起水杯就是望向另外一個方向。後來桂姐還主動加了我微信說,如果酒店來了什麼新鮮食材,要通知她,好讓她第一時間來嚐個鮮。



午夜作祟,連那夜間的風都是溫柔的,那光怪陸離的光也是曖昧的。


你最想活在哪個時代?跳躍的思維不在乎聊什麼,只要起了個頭就能絮語綿綿,從伍迪艾倫聊到坂元裕二,從《子彈橫飛百老匯》、《午夜巴塞羅那》聊到最近剛上映的《花束般的戀愛》。


“分手那一段拍得真好啊,但那時男主和女主已經都無法理解對方,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交流了,男主憑什麼還要女主跟他結婚,這種男的也太自私,太以自我為中心了吧!”丞丞說。

我說:“但我特能理解男主,男主是真的愛女主的,他是甘願變成一個社畜來維持這段關係,他覺得只要自己努力賺錢,女主就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去生活,他想擔起生活的重擔,只是重擔之下的他顧不了這段關係而已。”

“我就奇怪了,感情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為啥在你們男生眼中就變成了一個人了呢?還不自量力的要充當救世主,你們經過我們同意了嘛?明明都沒有情感交流了,還談什麼愛,這樣子還結婚豈不是禍害?”

“兩人原先如此合拍,到後面也會天差地別,愛情或者說激情也總會有耗盡的一天吧?”我說。

“愛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雙方如何為共同的生活做出努力並達成一致,能走到白頭,那是幸運,走不到,也不該勉強。”

“我很好奇,你之前談戀愛的樣子是怎麼樣的?”

······


車子停到了白雲山南門,那已經是凌晨4時了,原來夜爬白雲山的人還真不少,都是年輕人,我們6個人顯得興致勃勃,一路上不停地唱著歌,舞動著身體,其中倆人還以一捧哏一逗哏的方式說著冷笑話,到後來還跳上了廣播體操和青蛙跳,歡樂聲就一直沒有停過,在寂靜的夜裡,我們上演了一臺聯歡晚會。


快到山頂廣場的時候,陰霾的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急驟雨,我們一夥人迅速找了個亭子躲雨,此時天色已經有點微微發白了,我們斷定這場雨不會下很久,其餘四人覺得要等雨停了再上山,丞丞則覺得等到雨停可能會錯過山頂的鹹蛋黃,那就會很遺憾,她用她堅定的眼神看向了我。


於是,冒著這場急驟的雨,我和丞丞加快了上山的腳步。雨果然是下了一會就停了,但我們到達摩星嶺的時候,衣服和褲子的大部分還是溼透了,我們也顧不上圍欄是溼的,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水,就直接跳起來坐在了上面。


整片東邊的城市倏忽的浮現了出來,從遠到近逐漸清晰,緩緩迎面矗立起來,非常壯觀。天空已經從米白漸漸變成了霞紫色,雲海在遠方不斷的堆積著,彷彿是要竭盡全力要把太陽給隱藏起來。




我拿出揹包的紙巾出來,稍微弄了一下臉上的雨水,然後把紙巾遞過去給丞丞,她剛把她的襯衫袖子捲了起來,晶瑩的露珠在她修長的手臂上散射著光暈,雨早就停了,但她天青色的長髮上的雨珠依舊緩緩的彙集,一滴一滴的劃過了她的臉頰,最終落在了她那溼潤而透出內衣的襯衫上。


雲層很厚,太陽出來的極其緩慢,我的身體也極其緩慢地挪動著,一點一點的靠近丞丞。先是黃燦燦的光透過雲層浸染了東邊的整片天空,然後是一個小圓點的光芒照射了過來,冉冉升起逐漸有了鹹蛋黃的輪廓,最後再從雲層裡整個跳躍起來,光芒灑落在了整個城市的上空。


丞丞不由得讚美著:“真美啊。”

我若無其事的把手搭在她的手上,望著她說:“我眼前的你更美。”




她把頭轉向了我,有點驚訝又有點愣住,我們的目光就這樣對視著,晨曦正好灑在她臉上,我情不自禁握緊了她的手,吻了過去,太陽似乎停止了上升,那一刻漫長得好像等待了一輩子。


“你怎麼吻我了!”

“我只是想跟著感覺走。”

“但我是一匹野馬,你跟得上嘛?”

“別說話。”




我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女性動過心了,我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我的第一次給了桂姐,我很慶幸桂姐給了我簡單而又豐富的世界,無論是物質還是情感,都如空氣一般自然,而且桂姐還是我最好的情感老師,她成熟有韻味,手把手教我探索女性的世界,很多人都說跟我相處很舒服,說我是個溫柔的人,其實這些都是桂姐的功勞。


這些優勢後來都被我用於各種理不清的曖昧關係,我微信置頂不停的輪換,桂姐帶我探索過的酒店,我則帶著新的曖昧對象去重溫,我談了很多曖昧關係,清楚各個酒店套間香薰的味道,都是兩廂情願,我不能說是渣男,肉體的快樂也是兩個人的快樂,只是我沒有動心而已。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就不能進入一段穩定的親密關係呢?


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答案了,無論我怎麼說我跟桂姐的關係是自由的,我都不可能向親密的另一方公開,我的心永遠做不到真誠,而真誠於我就是通向親密關係的唯一道路。


看日出的一週後,丞丞的廣州展結束了,她休息兩天,就去下一個城市大理,那兩天,我們一起逛了當代藝術館露西·柯克的插畫展,一起在友誼劇院看了孟京輝老師的戲劇《戀愛的犀牛》,還看了伍迪艾倫最新上映的電影《紐約的一個下雨天》,我們的相處是如此的舒服和契合,就像所有剛熱戀的情侶一樣。



她訂的是最晚的一班飛機,我們提早兩個小時就到達白雲機場了,受疫情反覆的影響,機場沒有了往日的喧譁,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可能比乘客還多,手裡拿著消毒水不斷的噴灑,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們倆坐在機場大廳一言不發,對於那些重要的問題,我們倆都避而不談,好像只要活在當下就行了,其實我是在乎的,但我實在是太慫了,我不敢開口,我也不敢給承諾。


我伸出手輕柔地撫摸她的頭髮,那發尖的清香不斷撩撥我的心絃,我顧不及旁人——也許四周都沒有人,我脫下了口罩吻了過去,從她纖細的脖頸一直吻到耳垂,反覆地舔舐和吮吸,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的後背摩挲起來。


丞丞先是錯愕,但誰又能抵擋荷爾蒙的洶湧,動情後的她也脫下了口罩熱烈地回應著我,四片唇瓣水乳交融,我貪婪的攫取著屬於她的舌頭,瘋狂地吮吸著,像要把她吸進我的身體。隔著衣服的身體不斷磨蹭著,乾柴烈火,兩顆心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慾望。



下一步怎麼辦?下一次怎麼辦?未來怎麼辦?


兩個被慾火點燃的人兒,突然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環顧四周,此刻慾望這頭大象早已掙脫了韁繩。我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隔離專用”這四個字,同時發現丞丞的目光也望向了那兒,我們撫摸著對方的身體再次火熱地舌吻起來,從對方身體扭曲的程度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個太過瘋狂的想法,瘋狂地更讓人想去打破禁忌。


馬爾克斯筆下有《愛在瘟疫蔓延時》,留下了半個世紀的思念與守望,是死亡的恐懼促成了這漫長的愛。如果新冠疫情真的有什麼稱讚的地方,那必然是促成了我們這瘋狂的舉動。


不出所料,醫學觀察點設置在角落裡,裡面空無一人,簡單的放著幾張椅子和一瓶消毒水,很明顯這個設置就是為了應付上面檢查的,平常不會有人過來的。


一個隱秘的空間,一個“隔離”的觀察點,兩個躁熱的軀體又不自覺的扭纏在一起,我摟著丞丞的腰,在她耳朵邊輕輕地吹氣,用舌尖沿著耳廓舔舐,然後一口含住耳垂,唇齒廝磨,那酥軟的感覺迅速地傳至全身。我感覺我的手正變得柔軟,透過衣服在她的肌膚上挑逗著,隔著內衣揉捏她的乳房,由輕到重,一時緩一時急,她努力地捂住嘴,讓那緊促的呻吟聲變得瀰漫,像極了不敢吭聲的人們對待疫情的態度。



衣服感受著椅子的震動,漸漸滑落下來,在地面蜷縮成一塊,兩個口罩也在近處聳立著,像兩個忠誠的守衛。汗水的氣息與消毒水的味道揉雜在空氣中,那赤裸的肉體、那洶湧的愛意、那噴張的激情,在這既隱秘又公共的場合裡,無疑都讓這場禁忌加倍的刻骨和刺激。


丞丞首輪高潮後,臉色通紅,毫無顧忌地稱讚起我的技巧和身體。


“這感覺也太棒了,你怎麼這麼會,你是從多少個女人身上學會的?”丞丞打趣著說,然後又恢復到一臉迷醉的狀態。


我突然陷入沉默,我早就習慣了在翻雲覆雨後聽到不同的女性對我性愛能力的稱讚,每次我都洋洋得意,但這一次卻讓我無比的難受,“你是從多少個女人身上學會的”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縈繞,我有多喜歡眼前這個女生,我的內心就有多痛苦,不是我有多道德潔癖,而是我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桂姐赤裸的身體,她是那麼的妖嬈,她不停地給我講授那些誘人的性愛技巧,她彷彿在說,一場情慾被挑起的性愛才能征服一個女人的心,她豐潤的手花樣百變的用著各種指法挑逗著私處,放蕩地呻吟著。我努力地想把這一切從我腦海裡撇出去,但我做不到。


一股不可遏止的反胃突然湧上了我的咽喉,我想到了我剛剛所有溫柔或激烈的技巧都是在桂姐的枕邊學會的,是她第一次抓起我的手放在了讓男性無限遐想的黑洞裡,是她手把手教我用各種手法揉捏按壓陰蒂,是她教我如何一步一步去挑逗女性的情慾和達到高潮。


我用一個成熟風韻的女人教我的技巧去征服我喜歡的愛人,這讓我無比的厭惡我自己,而讓我更痛苦的是,這一切我卻沒法開口,我做不到真誠、我虛偽,這些難以羞恥的秘密,這段畸形的關係,是我享受它時,並沒有想過要付出代價,原來深淵一直在凝視我。


這些年,我一直在追問,為什麼我沒法去愛一個人,原來是我早已把親密關係的大門給關上了,可是,是誰給我上了鎖?把我禁錮其中。


丞丞可能察覺我有點失神,她的手越過我蓬勃的軀體,一把抓住我的陰莖,反覆套弄著。


“你怎麼有點心不在焉?”丞丞托起我的蛋蛋,對著有點蔫的陰莖說。

“我突然有點反胃,可能是吃錯東西了。”

“弄到射出來?”

“那飛機都飛到大理了。”我假裝大笑。


這個藉口實在是太過蹩腳了,我看著丞丞不熟練的手法,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髒,我好像配不上她。儘管我還沒射出來,但我的陰莖已經疲軟下來了,我牽著她的手,環繞著我身體,我想讓她把我抱得緊一點,我感覺到我將要失去她了。



這場性衝動就這樣草草了事,我們拿起紙巾擦拭私處,然後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整個過程都很沉默。


送丞丞到安檢口時,我還是沒能開口說出一句話,我多想告訴她,我愛她,如果她是一匹野馬,我願意做她的馬蹄鐵,跟她去馳騁山河,我多想告訴她,她就是我人生的另一半,她就是我百分百的女孩,但這一切我沒說出來,所有的話如鯁在喉。



我深深地抱住她,抱得很緊很緊,不讓她離開。


過了一會,丞丞掙脫推開了我說:“咋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我們又不是不會見面。”

“會的會的,我會來大理找你的。”我把情緒都藏好,點了點頭。

“下次輪到我來送你。”丞丞一臉期待地笑著。


把丞丞送上飛機後,我靜靜地坐在機場大廳的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我為我的怯懦而自責,我為什麼沒有把那些話說出來,我明明確定我是愛她的,我都能聽到我心跳的雀躍,而她的離去,讓我更堅信這一點。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好像被囚禁住似的,一點也無法自我掙脫?


此時,手機震了一下,裡面有兩條信息,一條是桂姐的,一條是丞丞的。

“晚上八點,那瓶青梅酒夠日子了,來嘗。”

“我知道你喜歡我,你還記得我們日出接吻時,我說過我是一匹野馬嘛?你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我都懂,你不會願意去追一匹野馬的,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我盯著屏幕,瞬間抱頭大哭起來。


我是不是太壞、太虛偽了,我一邊口口聲聲說自己愛丞丞,一邊還在私底下跟桂姐保持著來往,其實不是這樣的,是我太過天真,以為自己足夠堅定足夠強大,以為自己可以輕易把過去的生活撇的一乾二淨,但我沒想到我貪戀的東西,我沾染過的奢華,早已讓我的世界變得面目全非,圈養太久的寵物早已失去野外生存的能力,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那些令人欽羨的上流生活,並不如我開篇所說的那樣觸手可得,其實我一直活在自我謊言編織的世界裡,我哪裡有資格談什麼互相滿足、掌控生活,我只是一隻嬌生慣養太久的布偶貓,自以為擁有自由,實際上,從未離開過豪宅半步。


有些鳥一生都在飛從未落過地,而有些鳥一生從沒有離開過籠子。我本是後者,但我看到了前者,於是我有了勇氣離開,而非我有多勇敢,只是看過了天空,一輩子待在籠子裡的生活已經不值得一過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幸運看過更寬廣的天空,只是我剛好遇見了機會,我便去嘗試扇動我的翅膀,一嘗自由的滋味,也許自由是個很危險的東西,但我已經回不到籠子裡去了。


我打開手機,把桂姐的一切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我心中無比確信兩件事情,

一:我要逃出籠子。

二:我沒有大草原,但我願意去追你。


我買了去呼和浩特的機票,也許你會好奇為什麼不是去大理的機票,因為我要先成為一匹野馬。




給桂姐的一份信  

親愛的桂姐:        

        見字如面。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認為人生最幸運的一天就是遇見你的那天,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完全不敢想象這些年我會經歷什麼,這七年,謝謝你帶給我一整個繁華又舒適的世界,謝謝你把我變成一個溫柔又包容的人。

       你還記得嗎?當初你說你經常要出差,你的房子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租我一個房間讓我來看家,而且你的房子離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很近,你說我哪能不心動?還有那晚你沐浴完穿著睡袍出來給我開門,要我喝酒,你說我哪能不被誘惑到?或許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只是那時我太過貪戀,便稀裡糊塗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我從小縣城出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過上讓人欽羨的富裕生活,我以為我如此輕鬆就得到了你帶給我的一切,你帶我品嚐這個城市最頂級的美食,帶我享受一切服務的VIP待遇,帶我旅行,帶我坐頭等艙,我以為我只需付出我最珍貴的青春,像那隻布偶貓一樣被你擼得很開心,這一切便是真實的。

        但我終究錯了,這七年,我確實也是把家照顧得妥妥當當,“自由”被我養得白白胖胖,它剛被我們領養回來的時候是那麼的小,連我的拳頭都不到,而且它是那麼愛生病,每次都是我抱著它去寵物醫院,還有你每次不舒服,也是我陪伴在你身邊,奔波去買你最想吃的拿破崙蛋糕,我對你的感情早已像家人一般。我曾無數次對自己說,你是我的家人,我們的感情是自由的,我一直本本分分,不曾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甚至數次動心思希望你能早日遇見你的愛人,步入婚姻,過上俗世所謂的幸福的生活。

       但我無論怎麼否定我們這段關係,它還是極大程度的囚禁了我,桂姐,你是知道的,這些年,我並沒有談過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我一直都沒辦法進入一段親密關係裡,我甚至數次向你抱怨,後來我更是從你的房子裡搬了出來,我這麼做就是為了爭奪我人生的控制權。當然,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只是我醒悟的不夠早,不夠有勇氣罷了。

       那時我還年輕,還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腦海裡時常浮現出這句話。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了,在單身青旅裡,我遇到了我的意中人了,她叫丞丞,一個充滿藝術氣息女生,她隨性灑脫,卻又有一個無比堅定的內心,她不愛喧囂的社交,卻又有極強的傾聽和走近他人世界的能力,她關心身邊的人,也關心一個更大的世界,你看我描述,就知道我有多麼喜歡這個女生了吧!她簡直是我百分百的女孩。我們還一起在白雲山看了日出,在太陽剛出來的那個瞬間,我吻了她,那個吻勝過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我們還在機場的隔離點裡瘋狂做愛,她說,我是她遇到最溫柔的男性,是讓她最舒服的人,她還問我,我怎麼那麼會讓女人舒服,是從多少個女人身上學會的?

       是從多少個女人身上學會的?


       你知道我當時聽到這句話有多難過嗎?我有多喜歡這個女生,我就有多難過,因為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我彷彿看到那個青澀的小男孩在你飽滿而赤裸的軀體身邊慢慢成長為一個充滿魅力的男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每當我想真正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你那放蕩的身影就會纏繞我,讓我覺得噁心,讓我覺得我的身體是骯髒的。

       謝謝你陪伴了我七年,不,是包養,我終於說出了這個詞了,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互相滿足,我貪圖你帶給我的繁華,而你貪圖我年輕溫柔的肉體,我們是時候說再見了,我不願繼續活在一個自欺欺人的世界裡了,我們都為此錯過太多真實的人生了。

       桂姐,放下過去吧,我知道上一段婚姻對你造成無可磨滅的傷害,那只是人的不對,而不是愛的問題,愛情永遠值得相信,如果沒有了愛,這一切縱慾也不過如此,這短暫的快樂不值啊,人間有更值得的東西。這也是我遇見丞丞之後,才有了這番醒悟,真正遇上對的人,你會變得無比的勇敢,你會想讓自己變得更好,你會努力去付出、去行動,讓兩個人變得更近,讓人間變得更值得。

      愛是覺醒,愛是勇敢,愛是人間更值得。

      桂姐,這是我給你最後的一封信,見字如面,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很慶幸年輕的時候有如此丰韻的你帶著我走過這樣一段路,但接下來的路,要我自己去追尋了,我要勇敢去愛一次,那才是我真實的人生。 

      你祝福我吧!此後相見是路人。        

      祝 

人間值得,真愛至上!


你曾經的布偶貓:阿星\n                                                                                      

 2022.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