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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周曉文，很多人第一個想到是他飾演《天龍八部》裡的掃地僧。

除了演員，其實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中國第五代導演。

上世紀80年代後期到90年代末，十多年時間裡，作為與張藝謀、陳凱歌、田壯壯、黃建新等同期的創作者，周曉文導演一直都致力於探索國產商業類型片。

皮哥以前介紹過的《最後的瘋狂》和《瘋狂的代價》，都是這一時期的標誌性電影。

1991年，周曉文導演遇到了24歲的石蘭，被她身上洋溢著的青春氣息深深的吸引。

於是兩人合作了《青春無悔》和《青春衝動》兩部電影，1991年的《青春無悔》由王朔和魏人編劇，是戰爭創傷題材電影的一次大膽嘗試，也是石蘭的成名作。

01、

電影的故事從一名經歷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退伍戰士的身上講起。

拆遷工地的工頭鄭加農(張豐毅飾演)原是一名退伍軍人，因為在戰爭中傷了頭部，落下後遺症，每晚睡到半夜時常會痛醒，嚴重影響了生活。

鄭加農的妻子劉潔因為不堪忍受，和他離了婚，丟下年幼的女兒多多一個人去了國外。鄭加農因為一個人無法照顧多多，只好把她寄養在自己父母的身邊。

為了找出頭痛的原因，鄭加農去醫院做了細緻的檢查，卻遇到了在部隊受傷時曾護理過他的護士麥群(石蘭飾演)。

原來鄭加農當年為麥群擋了一根掉落的橫樑，才導致頭部受傷。對於麥群來說，鄭加農既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年少時曾經暗戀的對象。

麥群的父母離異，獨自一人住在一個待拆遷的四合院裡，恰是鄭加農的工程隊遇到的釘子戶。

於是鄭加農到麥群家裡給她做工作，麥群卻拿出自己的舊照片給鄭加農看，終於喚醒了鄭加農在部隊時的記憶。

原本鄭加農因為腦部受傷，早已經失去了以前的大部分記憶，雖然救過麥群，對她的印象也不深，只記得她是個很怕水的女孩。

麥群在重遇鄭加農之後，卻喚醒了自己心中對鄭加農的愛戀。當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得知鄭加農時日無多時，她決定暫時撇下自己的未婚夫胡松力(柳雲龍飾演)，陪伴鄭加農走完人生最後的旅程。

麥群利用自己在醫院做護士的關係，偽造了一份檢查報告，讓鄭加農誤以為自己所患的只是普通的神經性頭疼。因此鄭加農得以在彌留之際，能過上一段開開心心的生活。

不久鄭加農把麥群的舊房子拆了，讓麥群住進自己的房子裡，又教麥群學游泳，讓她能夠克服對水的恐懼。

鄭加農最終還是走了，麥群也回到了胡松力的身邊，一年後劉潔從國外回來，想把女兒多多帶到國外去唸書，與麥群在商場相遇。

兩個女人站在一起不禁感慨萬千，種種思緒湧上心頭。

麥群將和鄭加農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當作對自己青春的一種祭奠，她亦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02、

成立於1958年的西安電影製片廠(現在的西部電影集團)在上世紀80到90年代是電影改革的排頭兵。

廠長吳天明曾放話：“你們掙錢去，藝術我來搞”，因此西電廠的電影向來以題材廣泛、商業氣息濃厚聞名。

周曉文正是這個時期在西影廠中勇於嘗試電影新類型的導演之一。

早在1987年，他就拍出了正面描繪對越戰爭的電影《他們正年輕》，深刻反思了戰爭給國民帶來的沉重傷害。

而到了電影《青春無悔》，卻是以一種較為隱晦的方式來表達。

片中僅通過麥群和鄭加農的一些對話，和幾張舊照片來重現他們腦海中關於戰爭的記憶，用鄭加農的腦患來呈現戰爭帶來的巨大傷害。

鄭加農雖不像《第一滴血》中的蘭博那樣因為經歷戰爭而留下嚴重的心理問題，但損傷的大腦卻時常折磨得他難以入眠。

他因此而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先是失去家庭，到最後失去了生命，這個人物的悲劇命運正是對戰爭最大的控訴。

而《青春無悔》在反戰的主題之下，也帶著一層青春片的外衣，這正是電影的商業包裝和對市場的考量。對於青春的表現，周曉文導演採用的是一種大膽而直白的方式，通過石蘭和張豐毅兩人的完美形象來呈現。

石蘭是當時顏值女星，身材高挑，就算穿的只是平常女生的著裝，依然散發著令人陶醉的獨特魅力。

而張豐毅一向是健身達人，176cm的身高，肌肉線條極佳，在片中形象高大健碩，由內到外散發著男性親和力。

鄭加農教麥群游泳的一場戲，正是這種青春氣息的集中展現。當麥群穿著一身泳衣出現在鏡頭前時，不僅令戲中的男生為之傾倒，戲外的觀眾也很難把持得住。而三男一女在水中嬉戲的場景，也令人心潮澎湃、興奮不已。

90年代的電影在表現手法方面雖比80年代要收斂了許多，不如《瘋狂的代價》那樣大膽，但石蘭的泳裝出現依然能夠攢足眼球。

周曉文導演正是以這種方式來表現90年代青年的青春氣象，既自然又充滿了陽光和朝氣。

03、

90年代正是港臺明星蜂擁向內地進軍的時代，《青春無悔》上映時在這股潮流的衝擊之下，依然能夠在觀眾群中引起強烈的反響。

石蘭也因為這部電影，一舉成名，成功火遍了大江南北，連當時知名的權威電影雜誌《大眾電影》也要找她拍攝封面。

但令石蘭沒有想到的是，為《大眾電影》拍攝的封面卻讓她惹上了麻煩。

在拍照時石蘭穿的是泳衣，雜誌選擇了一張側面的照片，形象非常性感。據說雜誌推出後被搶購一空，但當時的社會風氣依然比較保守，石蘭的大膽出位也引起了非議。

其後幾年她都很難接到好的片約，好不容易爭取到在黃健中導演的《大鴻米店》中出演女主角，電影卻因為對社會負面的影響而被禁長達七年之久。隨著年齡的增長，石蘭在演藝圈也慢慢被邊緣化。

周曉文導演和石蘭因戲生情，兩人曾經苦戀1年，後來還是因為性格不合而分手。但他們仍然保持著很好的朋友關係，直到周曉文轉戰電視熒幕，拍攝《黑白布局》、《呂后傳奇》、《天龍八部》時，仍然力邀石蘭出演片中角色。

柳雲龍在片中的戲份雖然不多，但年齡帥氣的形象也給觀眾留下印象。他在90年代的電影圈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機會，直到進入電視圈後，出演《暗算》、《海峽》、《風箏》等口碑劇，才迎來了事業上的轉折。

只有張豐毅是至今發展最好的一位，他堅持走硬漢路線，出道多年一直堅持健身運動。如今雖然已經是64歲高齡，身材始終保持得很好，是影迷眼中的帥氣大叔。

《青春無悔》當年獲得了上海大學生電影節的最佳故事片獎，周曉文也拿到了最佳導演獎，足見內地電影界對這部電影的肯定。

電影雖然講的是一個沉重的故事，但過程一直都處於一種溫情而舒適的氛圍之中，給觀眾一種溫暖而親切的感受，就像是在看鄰里小妹與男友之間的愛情故事。

但善良的鄭加農最終還是沒能和麥群走到一起，而只是成了她一生中留下深刻印記的一個過客。這個結局的悲劇反轉令人感到極大的震撼，同時不禁反思造成鄭加農悲慘命運的原因，以此勾起觀眾的反戰情緒。

一部都市情感電影能夠牽出一個反戰的高大上主題，皮哥認為90年代的劇情片能夠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容易。


文/皮皮電影編輯部：熱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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